现代社会正在以无限膨胀的方式发展,我们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科技体验,代价却是滋生了越来越多的疾病。因此,如今的医生和病患要比任何一个时代都要联系紧密,但随之而来的,还有很多纠纷与矛盾。
所以,可以看到,一面是如火如荼进行着的医改,一面是接二连三的杀医事件;一面是医学生求职,医院难进,一面是多名医生下定决心不让子女学医。
纵观今天的医患,越来越多的患者不相信医生,认为他们坑人、骗钱还救不了命,同时,越来越多的医生也不再信任患者,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后就会多出一把刀,准确无误,直达要害。于是,患者抱怨:花了这么多钱,用了这么多方法,为什么还是救不了人,你们还是不是医生?于是杀戮面前,医生也迷茫了,开始对曾经坚定不移的职业产生动摇,“我们拼命救你们,为何你们却要了我的命?”
在这场医生和患者的博弈里,拼的是提防和怀疑。就这样,曾经救人的医生和看病的患者走向了恶性循环,彼此的信任在日益激化的矛盾中不断瓦解。
也许,拯救这场信任危机不仅仅是重惩凶手,告诉社会这是伤害医生的下场,也不是对每一个进入医院的人员进行安检以保证没有携带刀具。这些,触及到了表面,却改善不了实质。
问题还在于各自的位置。试想,作为普通人,如果,他曾经历过漫长的医学学习,从住院医做起,保证24小时开机,几乎没有节假日,要面对病人各种提问,还要时刻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事件,也许他便会理解,为什么问诊的时间如此短,因为后面还有那么多焦急的等待,为什么医生有时会不耐烦,因为重复的道理他已经不记得说过了几千遍。
而如果医生换位到患者,假设,他是一个贫穷的农民,从遥远的乡下乘几十个小时的火车来到能治好他毛病的医院,他不会用电脑,不知道可以预约,排不到号,他可能要花高价从票贩子手里买到那一张让他仿佛觉得是在通往光明的入场券,可是迎接他的却是头也不抬的几句话,数不清的检查,以及昂贵到他省了一辈子也无法支付的费用。也许他就会明白为什么病人是那么渴望自己多说一句话,因为他们不了解医学,但是他们想要生命。
医生和患者,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买卖关系,不是去商场,我付你钱,买到我想要的东西,即使买回去不满意,还可以退货。他们之间是人类的健康以及生命,稍有差池,便无法弥补。
于是,是不是可以理解排队挂号的患者和去车站排队买票的旅人,只是形式相同,但性质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买不到火车票,还可以买机票,船票,就算实在买不到,也无非是一次急事的错过,是相聚的无法实现,浪费的只是时间与心情。但医院里的人不同,对于危急病人,一分一秒都有着病情的变化,就像那个连跑5家医院,都因为急诊没床位住不进去,最后在急救车上辗转颠簸了5个小时、被协和医院加床留观而后去世的老人。虽然我们无法判定他的病情,但如果早一点接受抢救,也许便会多一丝生的希望。但是,对于医院,救死扶伤是他们的宗旨,他们又何尝想放弃任何一个生命呢?只是,被限制的条件,床位,只能使得他们爱莫能助。
所以,医患纠纷也好,矛盾也罢,都很难说是哪一方的错。
哈医大一院“3・23”事件时,医生凌锋曾特地飞赴哈尔滨,参加遇难实习医生王浩的追悼会。谈起患者,凌锋心境复杂:“我们要学会正视医患双方,两者都是不完美的。这对于互相理解、谅解都有好处。”她分析,如果发生医患矛盾时,舆论能够不一边倒、不在事实澄清前就认为“一定是医生有问题”,那么,社会就可能更理性地审视医患矛盾形成的复杂性,这有助于矛盾的解决。同样,在日常诊疗中,也不是每位患者都容易沟通、怀抱善意和理解。如果医务人员能像看待人性中不可避免的不完美一样,坦然接受患者身上的这种不完美。
频繁发生的伤医事件,毁掉的不仅仅是某一个医生,它伤害的是所有医务工作者的心。但是伤医事件只能说明是一部分人的问题,不代表这个社会病了,面对杀戮,沉默也并非是麻木,而是默哀。所以,还有理由去相信没有任何一个职业能比医生崇高,还愿意相信正能量。作为患者,请相信医生,就像某位患者曾说:医生,是上帝伸向这个世界唯一的手,在危急时刻救人一命或者痛苦之际给予帮助安慰。而作为医生,为了使得这只伸出去的“手”更加可靠和有力,需要不断刻苦修炼,以向技艺的最高境界前进。
后记: 医生,是一个极特殊的职业。西方医学鼻祖希波克拉底在医学生誓言中反复强调:医生不仅要技艺娴熟,而且须品德高尚。裘法祖前辈也说过:德不近佛者不可为医,艺不近仙者不可为医。
两句话,很好的诠释了医生这个职业,纯粹而神圣,而这其中的高尚,其实从古至今,不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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