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sIUGR定义,顾名思义即为双胎之中有一个胎儿生长受限制,超声估计胎儿体重低于相应孕周的第10百分位,为小于孕龄儿(small gestational age,SGA)。目前对于sIUGR的诊断标准,学术界仍然存在争议,以往曾采用双胎之间体重差异(大胎儿的估测体重-小胎儿的估测体重)/大胎儿估测体重)大于25%作为诊断标准,但考虑到体重差异很大的两个胎儿不一定伴有胎儿生长受限(Fetal growth restriction,FGR),因此将两胎儿体重差异大于25%的称为双胎生长不一致。而sIUGR目前较为广泛使用的诊断标准是:单绒毛膜性双胎,其中一个胎儿的超声检查估测体重小于相应孕周的第十百分位。此定义可能包括两个胎儿体重均小于相应孕周的第十百分位以及一个胎儿体重小于第10百分位而两胎儿体重差异较小的病例,但由于符合上述定义的单绒毛膜双胎95%以上实际同时也伴有明显的双胎体重间的不一致,且此定义应用起来简单方便,故在国内外临床及研究中延用至今。
此外,按照脐动脉血流特征及其临床预后将sIUGR分为三型,I型舒张期血流正常, II型则往往伴有持续的舒张期血流的消失或者反向, III型是指间断的舒张末期的血流消失或者反向。
选择性宫内生长受限病生理机制
近些年来,学者们逐渐认识到了sIUGR的重要性,大量文献提示sIUGR与胎死宫内、新生儿神经系统损伤等紧密相关。基于上述广泛采用的定义,sIUGR发病率在10-15%之间。目前学者普遍认为单绒毛膜双胎胎盘份额不均是sIUGR的发病基础,随着孕周发展,超声监测小胎儿脐血流常出现三种情况,即舒张期血流正常、间断消失或反向、持续消失或反向。因此Gratacos等据此将sIUGR分为3型。
sIUGR I型临床预后较好,死胎发生率为2%-4%,病情进展为II型或III型者少见,一旦确诊为I型,绝大多数病例在分娩前分型不变。虽然小胎儿孕期发育缓慢,但两胎儿预后均好,新生儿神经系统损伤发生率在0%-4.3%。一般终止孕周在34-35周之间。sIUGR II型临床预后较差,90%的患者在期待治疗过程中容易出现突然病情恶化甚至胎死宫内可能,进入围产期后需严密监测。一般终止孕周在30周左右,少数病例可维持到32周终止妊娠。新生儿神经系统损伤发生率约在14.4%。 sIUGR III型临床预后介于I型与II型之间,但有约15%病例发生突然胎死宫内,且不可预测,有些胎死宫内甚至发生在正常产检后几天甚至几小时之后,新生儿脑损伤发生率约19%。
吻合血管与选择性宫内生长受限
吻合血管对于sIUGR来说是一把“双刃剑”。如前文所述,单绒毛膜双胎胎盘份额、浅表吻合血管影响双胎最终的血流分配。首先,吻合血管对于sIUGR有一定的代偿和保护作用,主要是因为大胎儿可以通过吻合血管对小胎儿因胎盘份额较小所致的灌注不足进行补充,研究提示胎儿体重之间的差异小于胎盘份额之间的差异,两者之间不呈现相应的线性关系。此外,研究提示较单胎生长受限(fetal growth restriction,FGR)胎儿或双绒毛膜双胎中的生长受限胎儿,sIUGR小胎儿在宫内存活的平均时间延长,也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吻合血管对于sIUGR小胎儿保护作用。当无并发症的单绒毛膜双胎胎儿体重差异与胎盘面积差异之比为1时,sIUGR的两胎儿体重差异与胎盘面积差异比值显著小于1,进一步反映了吻合血管对于sIUGR的代偿作用。其次,吻合血管对于sIUGR是一个潜在的威胁,正是由于胎盘吻合血管的存在,尤其是粗大的AA吻合血管,一旦小胎儿血流动力学发生改变,大的胎儿可给予小胎儿进行急性宫内输血,最终可能导致大胎儿神经系统损伤。研究提示小胎儿死亡后,大胎儿同时胎死宫内的风险约25%-30%,而存活的大胎儿中发生神经系统损伤的风险约30%。因此曾经有学者提出可采用FLOC手术凝固sIUGR胎盘浅表吻合血管来阻断这种急性输血的发生,但目前争议很大,因为阻断了大胎儿给予小胎儿的供血,意味着生长受限的小胎儿缺少了保护性的因素,不可避免的提高了小胎儿的死亡率。对于FLOC手术治疗sIUGR的评价,目前有一项多中心的研究尚在进行中。
Gratacos等研究显示,吻合血管特点在3型sIUGR之间可能也存在不同。I型、II型的吻合血管的特点与无并发症单绒毛膜双胎类似,通过部分双向的吻合血管,具有较高氧含量的血液可以从大胎儿输送到小胎儿,一定程度补偿了小胎儿因胎盘份额不足所致的血容量不足。III型与I型、II型均不同,存在较粗大的AA吻合血管,在多数情况下,AA吻合血管能较大程度上补偿小胎儿生长,但另一方面,也正是由于粗大AA吻合血管的存在,小胎儿的细微的血流动力学变化可能引起大胎儿相应的血流改变,导致大胎儿神经系统损伤或者突然胎死宫内等严重并发症。
胎盘份额、脐带附着位置与选择性宫内生长受限
如前文所述,发生sIUGR基本的解剖基础在于双胎之间胎盘份额分割不均。 Fick等提出单绒毛膜双胎胎盘份额不一致病例较胎盘份额一致病例发生双胎出生体重不一致风险提高9.8倍 (95% CI, 5.4-17.9)。Lewi等发现随着胎盘份额差异增大,两胎儿出生体重差异增大。De Paepe等提出胎盘份额不均、脐带非中央附着为双胎出生体重不一致危险因素。Lopriore等发现双胎出生体重不一致组较无并发症组发生胎盘份额不均比例明显增大。
进一步研究发现,严重的双胎胎盘份额分割不均常常伴随脐带非中央附着或帆状附着。 Kent等发现sIUGR小胎儿伴有脐带非中央附着发生率明显增高(29.8% vs 19.1%; P = 0.004),其中脐带帆状附着患者发生双胎出生体重不一致(OR 3.5; 95% CI, 1.3-9.4)及sIUGR (OR 4; 95% CI, 1.1-14.3)风险均明显增加。但目前尚不明确,到底是胎盘在生长过程中发生了份额分割不均并发脐带非中央附着或帆状附着,还是脐带非中央附着或帆状附着在sIUGR的发病中起到独立的作用。有学者曾提出脐带非中央附着或帆状附着可能在胎儿体位发生变化时易受压力影响,最终引起胎儿组织灌注不良,但尚缺乏大样本研究及动物模型证实。
选择性宫内生长受限的治疗与胎盘特点
总体来说,sIUGR I型患者妊娠结局较好,一般不需要宫内干预,可在严密监护下期待治疗,每2周复查超声监测脐血流变化,如没有发生脐血流缺失或倒置现象,可期待妊娠至34-35周左右。
对于sIUGR II型和III型患者,除了严密监测超声来期待治疗,适时应用地塞米松促胎肺成熟后终止妊娠之外,国内外学者均积极尝试进行宫内干预。目前较为广泛接受的指征为生长受限胎儿出现静脉导管a波缺失或倒置,胎死宫内风险较高,并且在伦理的容许范围内,患者及家属有手术意愿。主要方式有两种:
1、选择性减胎术:可在超声引导下应用射频消融术、双极电凝术或在胎儿镜下行脐带结扎术以阻断脐带血流来减灭小胎儿,避免小胎儿突然胎死宫内所导致大胎儿因急性失血可能造成的神经系统损伤,一定程度上保护大胎儿、延长其终止孕周。手术相对较为简单,文献报道术后存活胎儿活产率在80%-85%。
2、胎儿镜激光电凝胎盘吻合血管术:可以阻断胎盘浅表吻合血管,尝试保留两胎儿,但如上所述,激光电凝阻断了sIUGR患者这把“双刃剑”之后,优点是避免了小胎儿血流动力学变化时对大胎儿影响,缺点是可能阻断了对于小胎儿有保护作用的吻合血管,增加了小胎儿病情恶化甚至胎死宫内的风险。2001年Quintero首先提出采用FLOC手术治疗sIUGR II型患者,共报道有11例sIUGR患者接受FLOC手术,5例患者小胎儿术后发生胎死宫内。关于FLOC手术对于sIUGR患者的治疗价值目前有一项国际多中心研究尚在进行中。总体来说,两胎儿存活率较期待治疗明显增加,但主要并发症为术后小胎儿胎死宫内发生率高。针对胎盘特点对于小胎儿的保护性作用,是否可以在术前应用超声或术中应用胎儿镜明确胎盘特点后,进一步指导FLOC手术治疗sIUGR尚需进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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