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浙江杭州人,今年25虚岁,现在宁波。未婚未育未有男朋友。从事人力资源方面的工作,工作相当清闲。
话说我查出瘤的时候大学还没毕业,那是2006年3月份吧,月经一直正常,但却泌乳(当时心想,乳汁不是哺乳期女性才有的吗?我一黄花大闺女,怎么会泌乳呢,心里颤颤的,还不敢告诉家人)。后来,还是鼓起勇气在宁波第三医院的中医乳腺专科看了门诊,做了N多的检查,花了N多的冤枉钱,最后化验血液泌乳素结果是60几,正常值3.3~26.7,做了MRI诊断结果垂体瘤0.7CM。诊断结果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颤抖着,考虑了很久才轻描淡写的告诉家里人我内分泌紊乱,需要吃药治疗(因为还没有毕业,吃药需要花钱,如果已经工作了,或许我会选择不告诉家里人),我都不敢告诉父母“垂体瘤”这三个字。当时我在心里不断的责怪自己,我出生在农村,家庭条件不怎么好,大学四年的学习已经给父母造成了很大的经济负担,在毕业前夕又发现这个病……,前方的路相当的迷惘。从此,我开始了吃溴隐亭的生涯,先是早晚各半片,一个月后查泌乳素50几,加量到早晚各一片,一个月后查泌乳素40几,继续加量到早晚各1.5片的时候,泌乳素终于达到了正常范围26(正常范围3.3~26.7),由于泌乳素正常了,从此我便很嚣张的不再化验泌乳素了。吃溴隐亭给我造成的最大困扰是便秘,有时候一个礼拜才上一次大号。俗话说一日不上厕所等于吸烟2包,我想,在这漫长的2年多近3年的时间里,我吸了N包的烟了。我维持着一日3片的药量,到2007年5月份的MRI检查结果是垂体瘤0.4*0.5CM,当时的我真的很兴奋,因为瘤子缩小了。并且很幸运的,在我做完MRI后不久,L教授到宁波为一宁波病友手术,我赶往那个医院把片子给L教授看,教授先是问了我的年龄和婚育状况后,很果断的告诉我继续维持原来3片药量,半年后复查MRI,尽管我跟他讲述了诸多因吃药导致的痛苦,但是他始终主张继续吃药观察,于是,我很听话的继续维持着原来的药量,后来我才知道他的主张,因为我未婚育,而手术有可能会影响生育。
2008年,我的本命年,好多身边的同学朋友都提醒我本命年的恐怖,我不害怕,因为身边有陪伴着我的爱人。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用“奋斗”里面向南的话说,怎么哪儿哪儿都不对了呢。先是我最爱的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离开了我,我不想去揣测他离开我的原因,但是正是他的离开,导致日后的整个大半年我都非常不开心。
2008年5月MRI检查结果垂体瘤0.3*0.6CM,很侥幸的去做了次PRL,结果是32,又背离了正常的范围,从此,我就开始停药了,停药期间,便秘现象改善,体重剧减,从原来的102斤减少到90斤。停药后做了3次泌乳素检查,第一次是62.7,第二次是60,第三次是55。也是从08年开始,我的尿液颜色变成酷儿状浑浊不堪。5月份的一天,具体几号我忘记了,只记得那是个周末,吉祥小渔在杭州手术,L教授主刀,我千里迢迢的从宁波赶往杭州,把新的MRI片子给L教授看,L教授还是问了一些关于年龄、婚育问题,看了片子,问了我的药量,听说我吃3片后非常震惊。我当时心想,07年听说我吃3片的时候怎么不震惊,反而现在这么震惊呢?最后,他的回答还是继续维持原来药量,不能减量,半年后复查MRI,我花了一天的时间来回,等到的是L教授不到10句话,我知道我不该责怪他,但是,或许作为病人,真的是需要医生切身的安慰和回答,而不是类似敷衍的感觉吧,我知道L教授很忙,他当天还要赶回上海,我甚至该感谢他百忙中还给我看片子。但是,走在大街上,我的眼泪肆无忌惮的,有时候人的无助感就是这么强烈,不受控制。。
辗转了2个月,我在手术和非手术间做着艰难的抉择。我的内心一直有一种不安定感,总觉得,5月份的杭州之行,L教授没有给我想要的答案,也因为时间的匆忙,还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我没有详细的问。于是,8月初,我分别电话预约了挂上了上海华山医院的B教授和L教授的号,想听听这两位专家的态度和答案。也是这次上海之行,让我更深切的感受到,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的道理。
两位专家给我的答案有些截然不同。B教授建议我继续吃药,但是听了我的药量以及耐药性之后,马上改变的态度,大致意思是可手术可不手术,让我自己选择。而那时候的我,鬼迷心窍的,仿佛内心只相信L教授,B教授的话对我不起一丁点的作用,只是参考,仅此而已。L教授看了片子,帮我做了测量,说我的瘤子最小直径可能还不到0.3CM,说坚决不能手术(不是不建议,而是不能),因为手术可能会找不到瘤,我心想那岂不是白挨一刀吗?我退缩了。。。
上海之行回来之后,我继续了我的吃药生涯,早晚各半片。一个月后检查泌乳素没什么变化。我仿佛心灰意冷了一般……
由于我们单位一阿姨也是得的垂体瘤,并且那该死的瘤子在6年前被李教授成功的摘除。于是,L教授在我的心目中入神话般。我就觉得我的手术必须得由他来做。
直到后来,我慢慢的了解到北京的魏少波也是这方面的专家,于是,我经常性的在魏少波的论坛上问及我的一些问题,并且把L教授给我的回答也一并告诉了他,魏教授直接了当的答复我说只要确诊是垂体瘤就一定能在手术中找到……在论坛上,魏教授一直很明确的指引着我,还很肯定的告诉我手术的成功率在80%~90%,突然,感觉自己的人生充满了希望。于是,在9月份恢复吃药后一个月,我又于10月份开始停药。
11月,我毅然绝然的买了机票,30号(星期天)飞到北京。然后很顺利的到达301医院挂上魏教授的号(星期一门诊,魏教授的号一般是提前一天挂的,因此要去看魏门诊的朋友最好是星期天下午5点前去预约挂号,实在仓促的,可以在星期一早上找魏教授加号)。之所以能那么顺利,还得感谢缘来是一家群中雨笛和7_&_7(据说他老婆也叫琪琪)的大力帮助,真的非常感谢,一路走来,真的深切感受到什么叫做出外靠朋友。这里要提一下,挂完魏的号,在找寻宾馆的路途中,我拎着大包小包的,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心里想为什么做什么事情我都是一个人,于是一边走一边问路一边哭(丢死人的)。北京人特别热情,看着我这副德行,都很热情的帮助我,那素质真叫一个高啊。
第二天,终于见到了魏教授,我心里想,他在论坛上那么牛,门诊的时候是不是也特牛啊。在我自报家门说我是论坛上的琪琪的时候,魏教授就笑哈哈的说:“也许你觉得我很牛吧,是的,我在论坛上牛气哄天的,但是我是因为有实力才说的相对应的话,现在很多医院的治疗垂体瘤水平,还是我20年前的水平……”,我当时就懵了,这话不是比论坛上更牛么,我告诉他上海的李教授给我的诊断,他说了一些他的评价(这里不便多说),然后看了我的片子说,我的垂体瘤大小其实不止0.3*0.6CM,实际大小已经快一公分了。当时的我很疑惑,甚至我开始怀疑魏教授是不是刻意把我的瘤说得大一点,好让我更加坚定动手术的决心。最后,他不忘鼓励我说:“没事的,你虽然吃了两年多的药,但是瘤子那么小,泌乳素也不是很高,既然药效不好,就该手术,我也强烈建议你手术,我很有信心,你手术的成功率应该在80%~90%”。接着,他叫来中兴医院的戴帅哥(话说戴帅哥真的很帅的,那比寿医生可帅多了,玩笑玩笑:) )。当天我就住进了中兴医院,急匆匆的去银行取钱,交了住院押金,然后以命令的口吻让父母到北京来照顾我。隔壁床阿姨惊讶于我一个浙江小姑娘独自一人奔赴北京,处理完一切该处理的事情,利落的通知父母,赞扬一声接着一声,我挺不好意思的,嘻嘻……
12月2日,爸爸妈妈7点赶到中兴。早在魏教授门诊的时候,就说好了爸妈哪天赶到就哪天手术的。于是,2日我便被安排上了战场。这一天魏教授有4个手术,我被排在第二个,排第一个的是隔壁24床的阿姨。从决定手术开始,到我被告知手术时间为止,我的内心,哪怕一丁点的害怕都没有。可是,当隔壁床阿姨8点40左右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嘴巴里面插着管子,毫无感知的样子,我着实被吓到了,那是第一次心里开始有些退缩,但是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不可能荒唐的选择放弃。
之后,戴医生来病房叫爸妈过去谈话,我心里知道,他是要跟他们讲一些类似手术的风险问题。我很镇定的对戴医生报以微笑并要求他别吓唬爸妈。在隔壁床阿姨被推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到爸爸的眼眶红红的,不敢多看一眼。我的心里,既害怕又心疼,但是我知道,这个时候只有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因此我必须镇定,也希望自己的这种镇定能够给父母以鼓励……
根据护士的要求,扒光自己所有的衣服,穿着病号服,手上还打着不知道什么作用的点滴,我走进了手术室,在手术室的门即将关上的一刹那,我轻松的微笑着对父母说:“等我回来,相信我。”
我昂首挺胸的走向手术台,手术室里面的设备很让我新奇,好像很简单,一些些设备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叫不出名字,但是我看到了那个鼻子扩容器(不知道是不是这么称呼的),好粗的说,我开始担心我的鼻子,哈哈……。我左顾右盼的寻找着魏教授,想要寻找到他,或许当时的心理是只有看到他心里才能安定吧,遗憾的是手术前后都没见到他。护士小姐说:“把病号服脱了,爬上手术台。”我当时挺害羞的,脱了病号服岂不是一丝不挂,因为戴医生和麻醉师都在,两个大男人在呢,但是羞归羞,也来不及想太多,脱了病号服爬上手术台,护士把点滴的位置从手上转移到脚上,然后用类似棉被的东西把我整个的包裹起来。麻醉师往我嘴巴里喷了一些东西,在和戴医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之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大约过了40分钟,我醒了,迷迷糊糊的,不疼不难受,只是嘴巴里好像插着什么东西,不能说话,我当时心想,怎么还不给我手术啊,头不停的转动,正当此时一个男声(我不知道是谁,眼睛当时睁不开)说:“手术结束了,不要动!”我很激动,想说谢谢,可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在这里我想说,手术不痛苦,一点都不痛苦。
从9点02分进手术室,到9点30分魏教授出手术室并对父母做了个成功的手势(这是据父母的描述),到9点50分被推出手术室,一切都那么顺利。由于我醒得比较快,所以出手术室没多久,喉咙里插的管子便被拔掉了。
手术室出来,我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我用力的握着爸妈的手,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他们我很好,一点都不痛苦。原本以为手术就是这么简单,不痛苦不难受,可是,手术后的第一个24小时,我感受到了什么叫人间地狱,也明白什么叫水乃生命之源……
嘴巴里的管子被拔掉之后,护士把氧气管放进我的嘴巴,由于鼻子不能呼吸,嘴巴里又放着只进不出的冷风(氧气),像闹干旱一样,我感觉我的舌头都要干到裂开了,更残酷的是不能喝水,手术后24小时不能进食。同时,我的喉咙里不停的呕出一些血水,像是从喉咙里冒上来的又像是从鼻子里流进去的,总之吐出来的口水里面一直参杂着血,由于麻醉反应,还狠狠的吐了一次,吐得床上枕头上衣服上全是血。那时候我已经能够说话了,我不断的求父母施舍些水给我喝,哪怕用棉花棒在我嘴唇上舌头上涂一点也行,可是那是不满足的,越涂越干。到半夜3~4点的时候,想喝水的反应更加强烈,可是爸爸固执得不得了,不管我怎么求就是不给喝,我想,等我出院了,我拼命的喝使劲的喝,一定要把现在的痛苦全部的弥补回来。不一会,爸爸睡着了,我瞄了一眼隔壁床,看到隔壁床的叔叔正在给阿姨喂水,我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偷偷的喝了摆放在桌上的200ML水,可是不一会嘴巴又开始干了,于是我又把原本准备好的一大瓶果汁(被我藏在床底下的,差不多有1.5L)分3次喝完,喝完后把瓶子藏起来,怕爸爸骂,哈哈……,也许是术后反应吧,不管怎么喝,嘴巴还是干的。在这里,希望大家不要像我一样,我想我的意志力是薄弱的,不然怎么会冒着不能预期的风险偷水喝呢,由于我术后24小时还不到,就又坐又躺又低头的拿饮料,时常会感觉到鼻子里有东西往嘴巴以及鼻子里流出来,而且喝了那么多的水,尿量肯定不会少,我的导尿管袋子不一会就满了,护士来统计尿量的时候,我的尿量几乎达到了10000ML。第二天,我被残酷的告知有尿崩现象,护士给了1片弥凝,第二天又给药弥凝半片,此后,尿崩才有所好转。
手术第二天早上,导尿管被拔了,鼻腔填塞物也被拔了,拔填塞物的时候,鼻子挺疼的,出血也很多,之后鼻子里经常有分泌物流出,我一直害怕那是脑髓液。之后每天的情况都在不断的好转中,胃口贼好,手术后我就开始喝粥吃饭,每天吊10瓶点滴,连续吊了8天,然后出院。。。。
后记:如果我不是找的魏教授,也许现在的我还在溴隐亭的折磨下垂死挣扎。手术后,隔壁床阿姨在住院期间便来了例假,据说她已经停经一年多了,在魏教授的神刀下,不到7天就来了例假,并且量还很正常。而我,在手术后的第20天也来了例假,量虽然不多,但是颜色由原本的黑色转为了红色。12月30日化验泌乳素值7.6,近三年来第一次泌乳素值在个位数,记得我拿到化验结果的时候,开怀的笑了,路人都觉得我莫名其妙。感谢魏教授,把我从垂体瘤以及自己原本的心里障碍中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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