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听到过这样一句话,“让我们的脚步走的慢些、再慢些”。在如今川流不息、大家紧追慢赶的年代里,“慢些、再慢些”的用意的确值得我们回味、反思。在不断向前奔跑的同时,我们是不是需要停留那短暂的一刻,用来思考我们奔跑的缘由以及目标。而回想起当初出发伊始的那一刹那,品味到的是一种质朴、纯粹以及希望。我想那不是别的,那就叫做我们的梦想。
记得高考选择大学时我默默地给了自己两个选择:医者救人、师者育人。医者仁心,很荣幸最后我能成为一名医生。在如今略显繁忙的工作之余,回头望望当初做决定的那一霎那,不免莞尔一笑。因为回味到的是当初想法的纯真,那份对于未来未知却着实充满勇气坚定执着的信念。而当自己再着眼于脚下以及未来时,多的是一份释然、一份安慰以及一颗加固了的信心。曾经听一位长者说,一个人在年轻时很难想清楚自己的理想到底是什么,只有在经历多了之后才会更了解自己、才会比较得出结论。我想这句话不能代表所有人,至少我们医生的成长中时刻需要理想的支撑,需要我们坚定脚下的土地、前进的方向。漫漫求学之路的艰辛时常是医学生拿来和其余大学专业比较的由头,无数不间断的考试似乎考验的是医学知识,更多的是考验我们的意志。在路途中,我们看到有人掉队了,有人摔倒了,但是更多的是不断前行。小的时候甚至是大学学医时的我很难想象医生到底是怎么样的,只能通过一些电视剧的浮夸情节去欣赏、去憧憬、去崇拜,而那时的理想确实是象牙塔似的存在。在进入医院实习、读研、工作之后才渐渐明白,现实中的象牙塔确实很难实现。医生可能不是一个那么令人尊敬的工作,医生的收入可能不是那么令人憧憬,医生的日常工作可能不是那么轻松写意,医生的业余生活可能不是那么潇洒自信;更多的是强大的工作量挤压,更多的是艰难的科研任务的诉求,更多的是生活不因此改善的无奈,更多的是不被理解甚至无理侵犯的感慨。相信每一个医生都会有这样一段时间,当理想和现实产生矛盾时的茫然无措,不断在寻找继续行走的理由以及想改变却无从入手的无奈。而我相信更多的医生是这样做的,病人解除痛苦的微笑赶走了一夜的疲倦,家属的再三感谢舒展了紧锁的眉间,一个高难度手术的成功或者一篇论文的录用便感觉赢了整个世界。以前有一个同事,也是一位长者告诉我们,当代的大部分医生都是可爱的。因为无论外界的声音如何嘈杂,我们只需要一点点鼓励便能提供强大的动力,这个鼓励来源于我们的病人,也来源于我们自己。这位同事叫卞正乾,曾经因为头有点秃被我们知晓,更因为自编自导一部讲述实习医生故事的《白领日志》微电影而被我们业界熟知。有一次他告诉我们一个一直支持他理想的故事,曾经有一回他坐公交车上班,拥挤的车厢把他挤到靠窗的座位旁边站着,突然坐着的一位年龄不大的女士认出了他说道,“你好,您请坐吧”。卞医生不认识这位女士,略带自嘲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只是有点秃头,还不至于让座给我吧?”。想不到这位女士的回答让他回味很久,“不是的,虽然我忘记了您的姓名,但是我记得您帮我做过急诊手术,等于救过我的命,您坐吧。”听完卞医生的故事,我们都没有追问他有没有入坐的问题,几乎都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成就感中。最后我问老卞,你的梦想是什么?卞医生说道,“很简单,做一个好医生就行了”。医者仁心仁术,最后却返璞归真于“好医生”三个字,这种朴实与纯粹第一次让我品味到梦想的含义。
医者仁心更需细心。当我们着眼于拥有无限遐想的未来时,我们更需要立足于脚下的土地,更不能忘却身边的风景。每一次科室以及医院医疗会议时,次次念及的必定是医疗安全。与其他工作不同,医疗任务的每一个细节都关系到病人的生命。行内有这样一句流行语,机器都有可能犯错,更何况是人。我想这句话确实是可以解释人为犯错的必然性,但是作为每一位医生而言,如何避免偶然性的发生便是我们工作的重中之重。因为每一个错误的出现,轻则费财费时费力,重则危及生命。每一个生命都是无价的,如何用一个机器的比喻来掩盖生命的流逝,实在显得苍白无力。近年来,广大媒体几乎同时针对医疗安全问题提出了许多事例进行质疑,并把“白衣狼”称号成功套在医生的身上,这其中自然有不明就里、胡编乱造、混淆视听的不良宣传,但我相信也确实有真实的例子存在。如何加强医疗安全意识已然成为各家医院的重要课题。细节决定成败,我想唯有对细节的重视才能很好的从根源上避免悲剧的发生。我很荣幸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能遇到一名严厉的导师,记得在读研阶段帮导师在门诊“抄方”,有一次因为一个很多医生都会犯的音同字不同的错误,导师当着患者的面重重的训斥了我一通,在面红耳赤之余让我抑郁了很久。但是就是因为这个经历让我养成事无巨细都要认真细心的态度。记得不久前有个出租车司机师傅告诉我,越是有经验的司机越是开车慢、稳,因为看过或者经历过太多安全事故。这点和我们高年资医生的教导异曲同工,做医生越久,对细节便越加重视,对一些不经意的小问题便越加敏感。我想这对我们晚辈是一种教诲,是一种站在巨人肩膀上才能领略的成熟。不久之前,我有幸参加了瑞金医院主办的医患角色互换的活动,深深体验了一回作为患者在医院就诊的心情及经历。对于排队、等待、寻找等流程的心理准备我是有的,这也相当正常。但是让我惊讶的是作为一名病人时我的医学知识可能就不那么权威了,我开始怀疑自己,总会害怕担心自己的疾病,转而把疑问与希望寄托于就诊的医生手上。我想每一个病人哪怕是医生,一旦身患疾病时担心焦虑的情绪总会冲破理性的防线,这时真相和真理无法通过自身的理智来解答,而更需要自己所面对的白衣天使。我自己是这样,更何况没有医学背景的普通病人。面对是这样情绪基础的每一个病人,如何能够让任一一个失误甚至错误发生在他们身上,而任何机器犯错云云的理由都显得那么牵强。
医者仁心于医梦,医者细心于医路,医者信心于未来。一个问题讲久了总会过去,一个矛盾处久了总会解决。医患关系是这样,医患矛盾亦如此。如今的医患关系正处在关键时期,只能说明我们脚下的道路泥泞,但不要忽略身边的风景,更别忘抬头领略丰富多彩、等待我们打造的未来。医海无涯,如果因为前方的风浪而独自垂钓,岂不辜负了造物的神圣、医学的魅力。近年来习总书记曾讲述过他的梦、也是全中国人民的梦: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就是中华民族近代以来最伟大的梦想。我想中国梦为大,医梦为心。如果每个中国人的梦想实现,那呈现中国梦的伟大目标亦不远矣。
最后以汪国真的诗句以为激励:
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
既然选择了远方
便只顾风雨兼程
我不去想能否赢得爱情
既然钟情于玫瑰
就勇敢地吐露真诚
我不去想身后会不会袭来寒风冷雨
既然目标是地平线
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我不去想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
只要热爱生命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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