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偶而瞟到一篇博文题目,叫“危险的放血疗法”,本人常采用放血疗法,有阅读的必要,一看还是打假英雄方舟子写的,于是就细看了下去。看完后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大名鼎鼎的方先生学问也不过只是半桶水,却偏要晃得很。
首先,方先生根本不了解中医的历史,方先生妄称:“在中国历史上的放血疗法放血量很少,一般也就几滴”。
事实是,中医学的奠基之作《黄帝内经》屡次提到,放血要放到“血变为止”。什么叫“血变为止”呢?就是放血时开始放出来的血是暗红色或乌黑的,到后来血色就变红了,这时就可以停止放血了,这就是清代名医徐大椿所说的:“凡血络有邪者,必尽去之,若血射出而黑,必会变色,见赤为止,否则病必不除而反为害” (《医学源流论》)。有一点临床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样的放血方法放血量不会只是几滴。历史上,中国古人采用大剂量放血的例子还是不少的。如宋代娄全善治喉痹,刺太溪穴出黑血半盏;陈自明《外科精要》治背疽,砭赤处,出血碗许,然后背重顿去;金元时期攻下派宗师张从正刺血以升、以斗记,疗效卓著。大概到了清代,大量放血的方法才逐渐少用,正如徐大椿所言:“古人刺法取血甚多,如头痛腰痛,大泻其血;今人偶尔出血,惶恐失据,病何由除?……”。因此,中国这种大量放血的疗法并不是方先生所谓的从传统西医那里学来的。
其次,方先生也并非真正了解现代的血液循环知识。方先生称中医的“出恶血”是“古人不懂血液循环的臆想。血液是在不停循环的,大约每20秒就跑遍全身一次。全身的血液是一体的,没有恶血和好血之分”。中国古人不知道血液是循环的吗?否!中国古人当然没有发现真正的血液循环方式,但是《黄帝内经》提出了二种血液循环的理论,一种是十二经气血流注方式,另一种是气血向心循行的五输穴理论。《黄帝内经》明确指出气血循行是“如环无端”的,因此我们不能认为古人不知道血液是循环的。“全身的血液是一体的”,这是一句废话。全身有哪个组织不是一体的?中医强调的正是全身各部分之间的有机联系!方先生称血液是在不停循环的,大约每20秒就跑遍全身一次,这是知其一,不知其二。人体体循环主干部分的血液确实是每几十秒可循环一次,但不是体循环中所有的血液成分都跑遍全身一次。例如,在毛细血管中的血液流速是极慢的,每秒只能流动0.41毫米,20秒只能走8.2毫米,若处在微循环障碍中的血液流动则更是缓慢;曲张静脉中的血液流动也是极其缓慢的。若血液都能每20秒就跑遍全身一次,则根本不会有静脉曲张和其他许多疾病的出现。中医所谓的“恶血”,正是指瘀滞在静脉中或微血管中的血液,由于循环速度慢,这些血液含氧量低,代谢产物和食物吸收的有害成分不能迅速排出体外,故这些血液的有毒成分含量高,称之为“恶血”又有何不可?
现代医学的微循环理论认为,人体的衰老,肿瘤的发生,高血压、糖尿病、心脑血管等许多疾病,主要是微循环障碍所致。微循环障碍时,血流速度缓慢,血液中的某些成分不但使血管壁变厚,有时凝聚起来堵塞血管,导致血液运行更加不畅,形成恶性循环,局部组织器官的新陈代谢不能正常进行,造成多种疾病的发生。人体“没有恶血和好血之分”,这在健康无病时才有可能,人在疾病或不适状态下,我们经常可以在某处发现“恶血”。
方先生称放血是危险的疗法,其依据是什么呢?就是文中提到的某医师放血最多的一位被放了850毫升血。一次放850毫升血确实是够危险的,但该医师一般“每次放血量因人而异,少则100~200毫升,多则400毫升”,方先生也承认“献血200~400毫升对人体是无害的”。那么这个医师多则400毫升的放血怎么就有害、危险了呢?这是方先生用极端的情况来否定整个疗法。重病的外科手术有死在手术台上的风险,按方先生的逻辑,是否应该认为外科手术是危险的疗法呢?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方先生攻击中医无所不用其极,这已经失去了一个学者应有的公正立场,我不禁要问,方先生的血管里是否还流着中国人的血?
方先生认为放血疗法疗效不确定,是否经过了调查统计呢?就笔者而言,我的病人和家人是深受放血疗法益处的,笔者日治病人超过百余人次,新病人已预约到一个月以后,其中放血疗法是常用方法之一,功不可没。我的放血量一般不超过100毫升,毫无危险性可言。这里我就不必讲具体病的疗效了,因为在某些人眼里这些疗效都是碰巧碰的,但我希望多一些这样经常能“碰巧”治好病的医生,为病人多解决一些痛苦,也为我分流一些诊量太大的负担。需要指出的是:放血,不仅只是放出瘀血或毒血那么简单,同时也是对血管壁的刺激,而血管壁上有丰富的神经,有些部位还分布内分泌细胞,因此刺激血管也有可能调节神经、内分泌的作用。放血疗法不是过时了,而是要研究其具体的作用机理。我们不是“已经有了更安全可靠的方法”,而是很缺更安全可靠的方法!要不然WHO就不会认为现代医疗技术只能治疗8%的疾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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