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效的治疗方案及血糖监测方法越来越多,但是,大多数1型糖尿病患者仍不能达到推荐的血糖控制目标。许多专家认为,对于1型糖尿病患者而言,最有效的短期治疗方案是一种可恢复胰岛素与血糖平衡的系统。
国际青少年糖尿病研究基金会(JDRF)副主席Aaron Kowalski教授称,“自胰岛素发现以后,人工胰腺系统将是糖尿病治疗领域最具革命性的进步。”
人工胰腺是基于一个简单的概念:是一种根据实时血糖变化输注胰岛素及其他胰腺激素的自动化系统。但是,在将这个概念转化为现实过程中,研究者面临着众多挑战。
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化学工程系主任Frank Doyle教授称,“我们中的一些人在这个领域已工作了20多年,而目前,我们中大多数人都可以自豪的说,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全自动化设备即将在未来3-5年期间应用于临床。但是,就像其他任何一项技术一样,这项技术也在不断发展和持续改进过程中。”
人工胰腺的发展阶段
依据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说法,人工胰腺可以是一种完全机械的疗法、完全生物的疗法(例如胰岛移植)、或是一种机械生物混合的疗法。Doyle教授指出,“我不认为人工胰腺仅有一个定义,而且,目前部分人工胰腺产品已经出现在市场上。”
第一代人工胰腺系统目前已应用于许多国家。去年秋天,FDA批准美敦力公司研发的一种新胰岛素输注系统上市。使用这种新的胰岛素输注系统后,当系统感受器的血糖值达到预设的阈值时,即使患者无低血糖预警症状,胰岛素输注系统也会自动停止胰岛素输注。
美敦力公司称,当预设阈值报警系统在正常工作时,这种胰岛素输注设备的感受器可以发现高达93%的低血糖事件。然而,这种胰岛素输注设备还未能模仿胰腺的全部生物学功能,它仍需要患者进行操作,例如患者需要进食以纠正低血糖。
依据JDRF创建的人工胰腺路线图,这种美敦力设备是开发人工胰腺六个步骤中的第一步。在这个过程中,每一步都代表着技术在逐渐进步,从设备可以自动停止胰岛素输注以预防低血糖开始,最终发展至一种可能将血糖维持在目标水平,且不需要在进餐时手动输注胰岛素的全自动化系统。第一代产品将重点放在预防不安全的血糖水平,目标是将血糖水平维持在70到180mg/dl之间。
JDRF创建的人工胰腺路线图六个步骤中,第一步,如美敦力可动态监测血糖水平,并当血糖低于某一阈值时,可暂停胰岛素输注的设备。
第二步,可预测使用者血糖水平即将达到预设的下阈值,并在使用者血糖水平达到下阈值之前,可自动停止或减少胰岛素输注。这样的设备被称为带预测功能的低血糖暂停系统,可通过在目前市售胰岛素泵和血糖感受器上添加控制软件来实现。
目前,美敦力公司已开发了一个版本,并预计将首先在欧洲通过审批。Kowalski指出,“当设备制造商计划将他们的产品投放于某个国家时,必须通过这个国家的审批程序。每个国家产品审批所需的时间不同,因此,常常出现同一款产品在一个国家上市落后于另一个国家。”
第三步,被称为减少低血糖/高血糖系统,这种系统不仅可预防不安全的高血糖水平,也可预防不安全的低血糖水平。
第四步,称为闭环式胰岛素输注系统,可自行调整血糖高阈值和低阈值,并将一个特定的血糖水平作为目标,而不是将一个血糖范围作为目标。
而第五步,则不需要餐前手工胰岛素输注。最终,第六步,系统将添加输注其他激素类药物的能力,更加紧密的模仿机体维持血糖水平的方式。例如,当血糖水平过低时,可自行注射胰高血糖素以对抗胰岛素的作用,并升高血糖水平。由于低血糖可导致抽搐、昏迷、甚至死亡,而且低血糖可能在夜间患者入睡时发作,此时患者无法监测他们的血糖水平,因此,这种功能显得至关重要。
第三代人工胰腺系统也可以作用于胃肠道,延缓餐后碳水化合物吸收速率,并输注快速起效胰岛素,像人体固有胰岛素一样,发挥快速降血糖作用。
人工胰腺的关键部件
人工胰腺的主要组成部件包括电脑编程控制的动态血糖监测系统(CGM)和胰岛素泵,并根据血糖读数计算胰岛素的剂量,指导胰岛素泵输注胰岛素。目前,大约9%1型糖尿病患者在使用现有的动态血糖监测系统,测量细胞周围组织液中的血糖水平。
许多专家认为,组织液中的血糖读数可能会落后于实际血糖水平,这在血糖浓度发生快速变化(例如餐后)时可能存在问题。Kowalski指出,“但是,事实证明,动态血糖监测系统的读数远比我们预期的要快,因此,这不是问题。而且,研究数据也表明动态血糖监测系统在人工胰腺系统中运行良好。”可是,目前仍需要更为先进的血糖感受器,而且JDRF和其他国际组织也在致力于改进现有的动态血糖监测系统。
多种算法也被尝试用于计算合适的胰岛素输注剂量。其中一种算法被称为比例―积分―微分控制,是基于血糖水平和血糖浓度变化速度计算。另外一种算法被称为模型预测控制(MPC),是基于人体生理学模型和一个指定的概率,根据之前血糖值估计可能的未来血糖值。
德国Profil代谢病研究所的科学顾问Lutz Heinemann教授解释到,“因此,如果患者血糖升高,而且其血糖水平可能还会继续升高时,系统会输注更多的胰岛素。但是,假如刚刚已经输注了更多的胰岛素,血糖上升的速度放缓,此时这可能预示着血糖趋于平稳,并在随后可能出现血糖下降,这时系统也就不会继续输注更多的胰岛素。”
第三种常用的算法被称为模糊逻辑,又名专家规则。这种算法是基于在指定条件下,专家会如何处理此时的患者血糖。
Heinemann教授是欧盟一个名为AP@home项目的领导者,该项目的目的是改善患者的家庭治疗。该项目除了对现有仪器设备进行检测外,也在开发一种新的设备,这种设备可在同一部位既测血糖,又输注胰岛素。
最近,由AP@home项目调查人员进行的一项临床研究发现,2种闭环算法可为患者提供安全的血糖控制。Heinemann教授称,“在对这两种控制算法进行的首次平行对照试验中,两者在血糖控制方面没有显着差异。与患者自我管理血糖相比,这两种控制算法可将血糖水平维持在一个理想的范围内,而且低血糖发生率低。”
同时,Doyle博士及其同事还开发了一种工具,目前正在各种不同人工胰腺系统中进行临床试验。Doyle博士等使用计算机平台检测不同动态血糖监测系统、胰岛素泵和算法的组合。这种工具为各种不同的胰岛素泵、血糖感受器和算法提供一个交流平台,使三者能像一个闭环系统一样一起工作。
Doyle博士称,“我们在笔记本电脑上开始了我们的临床研究,现在,我们使用微平板电脑对门诊患者进行研究。最终,我们将会看到这种技术与胰岛素泵和血糖感受器组合成一个整体,但是,用户会有各种有趣的要求,而且用户界面方面也需要改进。”
从临床到市场
自2004年以后,已有40多篇文章涉及人工胰腺系统临床试验,而且,每年公布的人工胰腺系统临床试验数量都在稳步的增长。由于研究设计和方案有很大的差异,很难去比较各项人工胰腺系统临床试验,但是,这些研究都可以概括总结为,人工胰腺控制血糖的疗效与传统疗法相似,或由于传统疗法。
在最近的一项研究中,当患者使用JDRF人工胰腺路线图第二步的设备――一种可预测低血糖并停止胰岛素输注系统后,持续超过2小时的夜间低血糖发生率下降了74%。此外,门诊患者带上人工胰腺后,首次使用MPC算法也产生了满意的效果。
虽然人工胰腺系统已取得显着进展,但是,当前仍面临众多挑战。Doyle指出,“安全是关键,寿命也很重要,但是,以我看来,人工胰腺系统最重要的一个方面是稳健性。人工胰腺系统面临的很多事情都不确定:患者不确定,患者的日常活动也不确定,例如进餐、运动和疾病。
一个全自动化人工胰腺在几年以后也许会上市,但是,患者会在人工胰腺开发过程中不断的受益。
Kowalski称,“一项新的治疗方法开发过程中,会不断的进步,逐渐降低每日负担、不良反应和并发症。我们最终的目标是通过一系列治疗方法,恢复正常生理功能下的机体血糖调节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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