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肾脏病病人进一言

　　在门诊，常发现一些肾脏病的病人做了一些对他们自己健康不利的事还不自知，真使医生有痛心疾首之感，有些话如梗骨在喉，不吐不快，故写成此文，愿读者勿以为危言耸听。

　　霍邱县的吴阿姨，有一个聪明、英俊的男孩，夫妻宠爱他如珍似宝。忽一天，她发现孩子面部有些浮肿，脚跟上方也有水肿。吴阿姨害怕极了，马上带孩子到医院看病，拿了一些药片回来，服了3天还不见消肿。听隔壁陈大伯说，县郊区有一个土医生善治肾炎水肿，很灵验有效，不妨一试。吴阿姨便带孩子去求医，那“医生”一不体格检查，二不把脉看舌，只问是否在医院诊断是肾炎，便交了一包中草药给她，收费不菲。看过了几次，孩子愈来愈肿，吴阿姨才带孩子来我们医院教授门诊诊治。经各种化验检查，主要是验尿，发现孩子尿中有大量的蛋白（即小便常规化验单的报告上蛋白+++~++++），全身浮肿，诊断是患了原发性肾病综合征（肾综）。给予标准大剂量强的松治疗，服用一星期后，孩子便开始消肿，尿中蛋白也有所减少。服用至4星期，不但水肿全部消失，也没有蛋白尿了。吴阿姨很高兴，并后悔地说，早知如此，还是相信科学好。

　　这件事使我联想起很多事情。目前在全国各地街头满贴着“祖传专医肾病秘方”、“老军医专医肾病”等等街招，其中有无财迷心窍，藉医行骗者？记得有位哲学家说过：在市场上叫卖声最响的人，往往是货物最糟的人。古往今来，何曾见过著名的医院，真有本领的专家在报上登广告或满街贴街招？

　　医学证明，肾脏病人应该早期治疗，愈早效果愈好。尤应注意的是，有些肾病不是原发性的（即发病原因不明）。而是继发于红斑狼疮等其它全身疾病，其治疗方法是不相同的。但有时临床表现很相似，甚至很有经验的医生，有时不经过详细的化验，也不易准确地诊断出来。如果照那个土医生那样，问几句便决定治疗，就很容易误事。我总是这样想，现在科学愈来愈昌明，光凭问病情、看脉、看舌头来作出诊断，看来远远落后于现实了，因为许为疾病，不经过化验是诊断不出来的。

　　某些疾病用中药治疗是能得到良好疗效的，靠望、闻、问、切的传统中医诊断方法，也能把某些疾病诊断出来。但应指出，这并不是全部，尤其是对肾病的诊断。我在十多年前已开始用中药治疗肾病。既然使用中药，就必须辨证论治，在辨证的过程中，我发现如不用现代化验手段，很难区别肾病是原发性或继发性的。现代医学也表明，不但原发性和继发性的肾病治法不同，就算在原发性肾病中，病理组织类型不同，治疗方法也有差异，不弄清诊断，乱投药物，鲜有不误事者。在这里，我忠告患上肾病的病人，你们应该首先到专科医生哪里搞清诊断，才决定怎样治疗，这才是明智之举。

　　有些肾病病人喜欢既看西医，中、西药一齐吃，以为这就是中西医结合，病会快些好。其实，这是不对的。因为中、西药均不了解对方开什么药以及它们的药性，就很容易发生中、西药相克，不但不能取得良好的疗效，还会发生不应该发生的副作用。例如，在肾综病人用大剂量强的松时，如用滋阴降火的中药，能增加疗效而减少强的松的副作用，这是国内大多数肾病学家的共识。如果在这个时候使用壮肾阳、补气血的中药，强的松的副作用就会增加。所以，看了西医吃西药，同时又另找中医开中药吃，中、西药混合的治疗方法是不可取的。当然，我是赞成肾综病人中西医结合治疗的，就是得由一个医生同时开中西药，或中医和西医密切配合，拟出各自的中、西医药方。各不通气，各行其道的中西医混合治疗不叫做中西医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