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所系,性命相托。
“仁”字,表达了人们对于世界的热爱,及拥有一颗感恩的心。
“仁”作为中国文化中的核心,其最基本的涵义即包含了对他人的尊重和友爱。
“仁”即意为品格高尚之人,具备仁心,要大爱世人。而医者便应当具备这样的仁心仁智。其一需“忠恕”,“忠”即“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恕”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这一点上推己及人,结合自身的欲求来理解他人。医生应当在治病的过程中以此为基础理解病患,你不愿被怎样对待,病患同样不愿。其二需克己,“克己复礼为仁”。为人应当克制自身私欲,不为外物所诱。医生不应该因为自身私欲任意妄为,需以理为本,做合情合理之事。
因此,医术自古被称为仁术,讲究待人和善,以诚相见,急人所急。古人云“医,仁术也。仁人君子,必笃于情;笃于情,则视人犹己,问其所苦,自无不到之处”(清喻昌《医门法律问病论》)。作为被病人“健康所系,性命相托”的医学工作者,在践行“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的誓言时,无疑需心怀仁心。
中医有“悬壶济世”说。传说河南汝南的费长房在街上,曾遇见一位买药老者,道骨仙容,竹竿挑个葫芦,每到天黑便跳进葫芦去。费长房奇甚,亲近老者,酒肉款待老翁。后老者邀请他一同进入葫芦去。
原来,里面天地另设,玉堂金殿,一派辉煌。费长房拜老者为师而学医,几年后即成高手。费长房为纪念老者,行医时也总在腰间挂个葫芦。“悬壶”便成了行医的标记。“悬壶济世”更成为中医行医的代名词。我觉得这个典故最有意思的是,“悬壶”强调的目的是“济世”,拿到当世说事,不就是我们宣传呼喊了几十年的“为人民服务”吗?“悬壶”者要能“济世”,不能靠个“名”、摆摆架子、只穿件宽阔的大白褂而乱开多开药,乱用抗生素,得有真本事,这就要像费长房那样虚心恭敬地向老一辈医家学艺。学成之后,腰间方可“悬壶”。
说到“济世”,人们自然会想起“杏林”的典故。
东汉末年,朝廷腐败,政治野心家乘机四起,都欲“王”而天下。军阀驰骋山河,张弓搭箭,长缨挥舞,大势招摇。民间病苦,乡野多艰。名医,福建长乐人董俸曾救活过“死”了三天的交州刺史,一时传为“神医”。交州刺史厚待他,董医生谢绝了。还是继续他的“悬壶济世”事业。后避世而隐入庐山,继续行医,以“济世”为己任。要求他医好了的重病人,在诊所旁植杏五株,轻者一株。
数年之后,杏林葱郁,茫茫成片,居然数达十万。夏秋杏熟,他在林边路旁竖立“广告牌”:一筐杏换一筐谷。于是,董俸坐收许多稻谷。得谷却不为富己,更不是为了积累雄厚资金而日后出洋定居美国加拿大独享世界时尚新生活,而以杏换得之谷“济世”,救济贫苦百姓。董俸医术高超,医德高尚,后世便以“杏林”称代中医界。而以“杏林春暖”表彰“悬壶济世”的医家与医业。“杏林文化”也便成为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仁”,即为中医济世的核心价值,也是“医德”的核心内容。
为“济世”,古之伟大医者,学医求药,修炼“仁术”的过程是一个艰苦历程,风险难料,有时是有性命之忧的。神农尝百草,在如今的医学“博士”看来,自然有些愚蠢,弄清楚一种药物的药性,完全可以凭借“科学”手段嘛,怎么用得着以命相试呢?可是,在神农时代,亲尝,就是科学可靠的方法,而且是惟一的。
神农上山采药,遍尝百草。有一次竟然错食了毒蘑菇,头晕肚痛难忍,一趔趄,倒在一丛野草之中。不知过来多久方苏醒过来。神农氏发现自己躺在一丛叶尖而长的香草之间,芳馨清醇,闻一会儿,胸便渐渐不闷了。他起身拔起一棵,驳下一块浅黄的块根嚼吃,一股芳香辛辣清爽之气漫满口腔。再过一回,肚里咕噜响起,泻掉毒物而身体渐复。于是,神农氏把这种能起死回生的芳香植物命之曰:生姜。神农氏姜姓,“生姜”即谓“使姜活过来”,以纪念芳物的恩德。此后,生姜成为一种重要的中药。据《神农本草经》,生姜,性辛温,入肺、脾、胃经。有解表散寒、温中止呕、化痰止咳与预防中毒之功效。后有“本草”为证,人们容易把握生姜的药性了,而对生姜功效的认识,神农氏却是经历过一番死里逃生的磨难啊。
医学从来就不是一门单纯的科学与技术,其中更孕育着深厚的人文精神。医者,仁为贵。科学与技术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进步,旧的疾病被征服了,新的疾病又会产生,单纯的医术永远无法满足人们对健康的所有追求。而人性与道德却能帮助构筑完美的生命。19世纪美国特鲁多医生的墓志铭写道: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去安慰。医者,应当重视道德的修炼,将病患作为完整的人来理解和对待,而不是把目光狭隘地锁定在疾病本身。
南宋《小儿卫生总微论方》中说:“凡为医之道,必先正己,然后正物。”为医者,首先要树立高尚的职业道德,然后才是很好地掌握和运用治病的药物和技术。清代医书中也指出“无恒德者不可成医”。纵然单纯的道德修养和人文关怀无法解决医学实践和医患关系中的所有问题,但是,以仁为贵的医者才能从一个只注重技术本身的“匠人”变为一名真正懂得如何融汇技术与人文的“艺术家”。到那时,医者“除人类之疾痛,助健康之完美”的誓言才能真正得以实现。
愿天下医者都崇信“医者,仁也”的医界真理!医生的言、行、做应以“仁”为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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