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XX,男,四岁半,我妻子同事之子,常因感冒发烧咳嗽住院输液治疗,一到两月即有一次,此小儿甚为听话乖巧,是其母的“命根子”,其母亦是中医学院毕业,曾经开过门诊,略懂中医,自诉小孩子一年多前身体尚好,后因发烧输液治疗后,开始反复出现上呼吸道和支气管的感染,发烧咳嗽,小脸光泽也逐渐变暗,食欲也变差,不愿再接受西医的正规治疗,开始遍访太原小儿科名中医治疗,多是健脾治疗,初有效,后就效果不佳。虽已知道我半年,并知我喜好中医之道,但因我年轻,故未将小儿于我治疗。
后听我爱人说我病人很多,许多病人大冬天早上6点就赶到医院排队挂号,才开始想让我治疗,本来计划来开中药了但还没来,可见其多方求治后对中医也不太相信了。12月初,我在外探友时接到她的求治电话,说小儿感冒咽痛咳嗽了三四天后,自服中药清热解毒之品和抗生素治疗,今日下午开始发烧,体温38.7℃,服用尼美舒利50mg后体温降至37.3℃。我问小孩怕冷吗,答不怕,嗓子疼吗,答现已不疼,出汗吗,答吃退烧药后大汗。因无法面诊,据经验开小柴胡加麻杏石甘汤,并嘱以小米粥和素菜为食。
第二天,其母带孩子找我面诊,说昨晚咳嗽非常厉害,不能平卧,肺上可以听到痰声,晨起体温37.5℃。观其面色青暗,舌质白腻,脉弱,不时咳嗽,肺部有痰鸣声,考虑急性支气管肺炎(本人曾在急诊科和ICU工作过多年)。此类病人我在门诊多不会接手,也担心一旦有失,小儿肺炎并发心衰,恐危急生命。此次,其母对中医抱着巨大希望,我决定放手一搏。
因其面色脉象,加之常用抗生素,加用四逆汤,具体处方如下:柴胡20克 清半夏10克 党参10克黄芩10克 麻黄10克 杏仁10克生石膏30克 制附子10克(同煎) 干姜10克 炙甘草10克 生姜10克大枣6枚,两付。嘱其两付药一起熬好,三小时一次,直到烧退,改一日三服,不可服用抗生素和解热镇痛药。
下午6时我正坐诊时接电话,说体温下午3点开始升高,现在体温38.9℃,小孩精神不好,问要不要吃退烧药,我说暂时不要,给他再喝一道中药,喝些小米粥,用被子捂汗,体温应该7点后会开始下降。晚上9点多接到电话,说小儿后出汗,现在体温37度多,咳嗽减轻,已能睡平,正在安睡,要不要再喂药。我嘱其不要叫醒小孩,小孩子夜间12点到4点之间会因咳嗽而咳醒,再喂药不迟。第二日,小孩子体温已经正常,不再气喘,咳嗽明显减轻。药已经喝了五次,中午还有一次就喝完了。
四岁小儿,24小时内用麻黄20克,附子20克,说明急诊重症不可拘泥于药典之剂量。第三日小孩子再次就诊,其姥姥夸我料事如神,说几点烧退就退,几点咳嗽就咳嗽,对我十分信任。此皆是来源于伤寒六经欲解时和十二经气流注时辰,同道若有兴趣,可以细究。后又为小儿开小柴胡去人参大枣生姜加五味子干姜汤2付去肺寒,附子理中汤6付重建中气,嘱其晚饭不要吃肉,要7点以前吃,不可过饱。自此小孩子体质好转,至今日未再感冒发烧。
后注:感冒发热是人体自体排邪的功能之一,非仅是感染病毒细菌这么简单,我们常听说老不感冒发烧易得肿瘤,此说不无道理。西医抗生素多为性味苦寒之品,解热镇痛药多把人体排邪所聚集的元气发散,所以烧退后会再烧,而中药可以调动人体之元气循经排邪,所以说西医的治疗往往是打断这一人体自我排邪的过程,导致邪气的累计与深入,体质好的人尚且可以自我调整,体质弱的人就会比较麻烦。另外,凡是服用解热药大汗的,我必嘱其喝小米粥以补人体之津液以充汗源。君不见喝热水全身无汗时,小米粥可让人全身微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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