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男,20岁,汽修工。以“间断发热、鼻衄7月余,发现腹部包块4个月”为主诉入院。患者2011年4月因间断发热、鼻衄就诊,入院查血常规、肝肾功能均正常,病毒全套阴性,CRP 71.5mg/L,骨髓细胞学发现分类不明细胞占11%,考虑为恶性淋巴瘤骨髓浸润。免疫分型:在CD45/SSC点图上设门分析,淋巴细胞约有核细胞的16%,比例偏低,其中CD45表达较其它的淋巴细胞强且SSC较大细胞的4%,主要表达CD2,CD3,CD11C,CD16,CD38,CD56,TCR/ß,考虑为可疑的T/NK淋巴细胞。PET-CT示脾脏增大,散在分布高代谢灶,余未见明显异常。住院期间持续发热,体温38-39度,无明显感染证据,后予Dex(5mg/d×8)治疗,发热及鼻衄均能缓解。行脾切并活检显示“慢性纤维淤血性脾肿大”,自外科出院,嘱其定期复诊但患者回家后未再就诊。武汉协和医院血液内科李秋柏
2011年7月因再次出现鼻衄,发现右腹包块并逐渐增大,于当地查血发现“PLT 12G/L”,遂再次入院。入院时体检发现颈部、腋窝可及数个绿豆大小淋巴结,质韧,活动度尚可,腹软,肝平脐可及。入院时查血常规:白细胞5.86G/L 血红蛋白101g/L 血小板4G/L;病毒全套:阴性。CRP正常。骨髓细胞学(7.20.)提示“淋巴瘤细胞”占18.5%,但免疫分型未见明显异常,染色体正常,TCR重排克隆检测示TCRγ、δ重排克隆。8月19日复查骨髓细胞学示“淋巴瘤细胞”9%,骨髓细胞TCRδ重排+。颈部淋巴结活检示淋巴结反应性增生,脾脏及淋巴结外院会诊均未见肿瘤病理证据。入院后仍给予输注血小板及Dex治疗,患者无发热且血常规恢复正常,要求出院。
2011年10月,患者再次因发热、鼻衄,PLT下降于外院就诊,接受DEX治疗后体温正常,PLT逐渐恢复正常而出院(具体不详)。期间骨髓细胞学送我院会诊,发现“不明细胞占67%,考虑NHL白血病期”,但流式细胞学仍未发现异常。出院后患者常感乏力、活动后气喘,并间断发作发热和鼻衄。2011年11月8日再次就诊我院。11月8日血常规:WBC 15.46G/L,Hb 72 G/L,PLT 66G/L;骨髓细胞学可见“淋巴瘤细胞”15%;免疫分型结果显示:淋巴细胞中CD45强表达且SSC较大的细胞占38%,表达CD3,CD16,CD56,CD94,CD158a;复查TCR重排示:TCRδ+。入院期间主要行支持治疗而后出院。 2012年1-2月间,与MAYO Clinic Morice教授会诊并反复讨论后考虑患者疾病诊断为肝脾T细胞淋巴瘤,于2月18日开始给予CHOP方案化疗一次,化疗后至今患者未再出现发热,但贫血和血小板情况无改善,目前患者在院外继续行支持治疗。
小结和讨论
肝脾T细胞淋巴瘤是一种罕见类型的淋巴瘤,占所有外周T细胞淋巴瘤5%以下,青少年和年轻成人多发,男性多于女性。肿瘤来源于细胞毒性T细胞(通常为γδT细胞),肿瘤细胞中等大小,有明显的脾、肝和骨髓的窦性浸润。肿瘤细胞CD3+,通常TCRδ+,TCRαβ-,CD56+/-,CD4/CD8/CD5-。表达细胞的毒性颗粒相关蛋白TIA-1,但穿孔素通常阴性,不表达功能性成熟或活化的细胞毒性T细胞。临床表现明显肝脾肿大,外周淋巴结不大,骨髓总被累及,常规切片中肿瘤细胞很能辨认;有明显PLT减少,常伴贫血和中性粒细胞减少;遗传学有TCRγ基因重排,患者常有等臂染色体7q,有时有+8,EBV原位杂交阴性。目前该病缺乏有效治疗方法,CHOP等方案化疗以及移植等治疗效果均差。
本例患者特征及临床表现符合该病的发病特点,但难以及时诊断。基于患者发热、出血以及肝脾肿大等临床表现,结合骨髓细胞中存在形态学上疑诊的“NHL”细胞,因此从首次就诊开始,诊断上就重点考虑淋巴瘤等恶性疾病,试图通过反复检查骨髓细胞学、免疫分型、分子克隆分析以及脾脏和淋巴结活检等手段寻找肿瘤证据。因患者免疫分型结果多次无异常发现,脾脏和淋巴结活检也未能找到肿瘤证据,故而导致该病例无法确诊,且只能以支持对症治疗为主。该病例的诊疗过程提示,目前检查手段不断发展,但仍未能改变部分肝脾T细胞淋巴瘤难以确诊的现状。同时,由于国内病理学、骨髓细胞学、免疫分型等检查部分多分属不同部门,且专业人员知识面过度专一,导致综合分析临床资料和检查结果能力的不足,也是导致国内此类疾病难以及时确诊的重要原因。只有临床医师立足于充分的临床分析,去伪存真的总结和归纳辅助检查结果,有时尚需反复多次的病理学检查,最终才能做到肝脾T细胞淋巴瘤的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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