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诊接连看了两个患者――不应该说是患者,她们没有病,不过在不同的医院都查出宫颈的低危HPV感染来,来我的门诊要求开药。一位是年轻的女孩儿,没有结婚;另一位是已经绝经10年的老太太。妇科检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解释了半天,拒绝为她们开药。那位年轻的女孩似乎有些说动,点头而去;老太太不依不饶。以下是真实的对话:
“你说这个低危病毒不碍事,人家为什么检查呢?”
“我不清楚他们医院为什么检查,但是我们医院条件也很好,规格也很高,就是没有这个检查,说明什么低危HPV感染并不重要嘛。”
“人家说了,感染这个低危病毒,不治就会得性病,什么疣之类的。”
“您没有性病,万一真的有性病再对症治疗吧,性病有性病的药,您这些药没有用,真的没用。”
“没有用为什么人家医生给我开?你看看上面说明,这些干′素就是治这个病毒的。”
“我对这些药很熟悉。我认为什么保′康,什么干′素是不能治疗HPV感染的。我刚才和您解释半天了。至于所谓的低危HPV感染,更不需要治疗。”
“你还是给我开两盒吧,我都能报销。你早给我开药不就完了!”
“……您要开这个药,就给我签字吧,因为这是违背我的医学常识和原则的。”
“签就签吧……哎,等会儿,你们医院没有单纯的干′素吗?”
“怎么了?”
“你们医院这个牌子的干′素里面有白蛋白,这是血制品,太危险了,我不能用!不要了,不要了!”
……
晚上回家的漫长路上,我兴致索然。那么多人辛苦地科普,努力地科教,什么用都没有。没有依据的诊疗,没有依据的药物开发和处方,到处充斥。一次随口的恫吓就能把所有温和的努力都抵消了。终究还是魔鬼出没的世界。
突然发现第五届“孔子和平奖”郑重颁给了津巴布韦的穆加贝,对,就是那个纪念抗战阅兵在天安门上的那个老不死。不由大乐。“孔子和平奖”从第一届开始到现在,一直是我欢乐取笑的对象。这个二狗一直参加的大奖,以其巨大的荒谬、混乱、搞笑和颠覆,以其和现实的无缝贴合与融洽,解构了我对生活的过多思考和严肃。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不要太书生气。
呵呵。到家之前,我就已经很欢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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